散文
文/王春燕
詩人但丁曾經(jīng)說過:“世界上有一種最美麗的聲音,那便是母親的呼喚。”是的,父母在,人生尚有來處。父母去,人生只剩歸途。我的媽媽,一個普普通通的農(nóng)村婦女形象,自打我記事起,媽媽給我的印象是干練、善良、能吃苦,她也一直教育我們姊妹三人要能吃苦,遇到困難時人生的路才能走的下去。小時候,家里經(jīng)濟條件不好,和很多普通的農(nóng)村家庭一樣,爸爸常年在工地打工,媽媽不僅要照顧家里的三個小孩,還種著十余畝地。母親經(jīng)常三更睡五更起,早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,她早已去山上干完一趟活回來。小時候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起床,母親催促了一遍又一遍,我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,等她走出房間,又趕緊乘機小睡一會,這次母親叫我起床的方式可不像第一次那樣溫柔,直接一把掌把我從美夢中拍醒,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,上學(xué)遲到了。一只腳穿著涼鞋,一只腳穿著布鞋,著急忙慌的跑出家門,母親看見了及時叫住我:“鞋沒換,快回來”。我把書包仍在地上,邊哭邊喊“我不去了”,母親跑回家,將另一只鞋子遞給我,在她的一陣安慰后,我才肯慢悠悠的向?qū)W校走去。
兒時很少有玩伴,母親外出干活的時候會經(jīng)常把我鎖在家里,諾大的院子里,小小的我哭累之后以天為被,以地為床,躺在院子里呼呼大睡。身為母親,看見這樣的場景自己心里也很疼吧,但為了生計,除此之外她可能沒有更好的辦法。由于被經(jīng)常圈養(yǎng),我更加渴望外面的世界,在一個平常的下午,那天的我力氣格外大,竟然抬開了家里的木大門,像個小泥鰍一樣從門縫里鉆出去,終于探索到新世界了,我欣喜若狂,但也不能玩得忘乎所以,我要把握好母親回家的時間,在她回來之前要把自己再關(guān)回去。母親越是束縛我,我越是想往外面跑,每次出去玩超出規(guī)定的時間,總會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踏進家門,我站在門口輕輕的呼喚幾聲媽媽,要是她語氣和藹的回應(yīng)我,我就可以預(yù)判到她沒有生氣,她要是不回應(yīng)我,我也能預(yù)感到估計今天要挨打了,于是把門開的大大的,隨時準(zhǔn)備逃跑。母親也摸索到了我的小心思,每次在收拾我之前先把大門關(guān)上,于是我只能繞著院子里的太陽灶轉(zhuǎn)圈圈,一邊跑一邊求饒,每次眼淚掉的都很及時,只要我一哭,母親就心軟了,然后放下手里的木棒或笤帚,于是后來只要她拿起棍子,我就趕緊哭,漸漸的眼淚也不管用了,母親生氣的說“反正我打不打你,你都會哭,還不如我把你收拾一頓”。后來才得知,原來是我同學(xué)的媽媽給她出的好主意。
我的母親嚴(yán)慈相濟,她有對我非常嚴(yán)格的一面,更多的時候是給與我細膩溫柔的愛,在我發(fā)高燒時會冒著幾尺厚的大雪到宿舍照顧我,難以想象,在那么寒冷,那么崎嶇難走的小路,她是怎樣一步步踉踉蹌蹌的爬到山頂,再艱難地走到山腳下。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也最懂我的人,我討厭吃藥,更害怕打針,經(jīng)常會背著她把那難以下咽的丸子藥扔掉,她會盯著我喝藥,也會跑去診所問醫(yī)生我有沒有去打過針。她嘴上說著要放手讓我獨立成長,每次離家的時候一邊嘮叨一邊給我收拾東西,恨不得讓我把家里能吃的能用的全部帶走。寒來暑往,她從來舍不得為自己買衣服,卻經(jīng)常把我打扮的很漂亮,大紅的長筒靴、漂亮的花裙子、各種顏色的畫頭繩……她一生節(jié)儉,卻從來沒有虧待過我,相反我卻虧欠她太多太多。
這幾年,在外地求學(xué),工作,疏于發(fā)現(xiàn)年旬六十的母親已顯得非常的蒼老,近幾日,她總是感嘆道。“我怎么會老的這么快,年輕的時候想出去掙錢,要養(yǎng)育你們,出不來,現(xiàn)在終于有時間了,我卻干不動了”。一生要強的她總是有使不完的勁,總害怕拖累子女,甚至有時候不惜犧牲自己的時間。“聽說神無處不在,所以創(chuàng)造了媽媽,即使到了做媽媽的年齡,媽媽的媽媽依然是媽媽的守護神”。以前從來不懂得一個農(nóng)村的媽媽生活中所面對的瑣碎與繁重的勞動,總是站在一個第三者的視角,去給她提意見,表達情緒,覺得自己很聰明,我覺得我比她學(xué)上的多,比她書讀的多,見得人比她多,后來想一想,我確實挺幼稚也挺膚淺的,她不厭其煩,很耐心的做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一切,我想讓她理解我是愛她的,當(dāng)她不接受的時候我難免會有些難過,今后我也會更加尊重母親的意愿,用她喜歡的方式讓她開心,也更希望我的母親能夠做回自己,少一點操勞,幸福安康的度過余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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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:鐵路工程建設(shè)網(wǎng)作者:鋒/方龍梅高花花楊笙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