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懷想
漸漸遠去的的這個夏天的雨水比往年多,除了雨帶來的景致,我們也領教了大自然的威力;水這樣柔軟的物質(zhì),似乎與尖銳絲毫不相干,卻擁有巨大的破壞力,那是大自然的不可蔑視。其余那些炎熱的日子,固執(zhí)而又充滿變數(shù)。直到后來,一寸一寸到來的秋天挽著秋色,和遼闊高遠一起來;一絲的涼意就能擊敗一片暑熱,天空一下子空曠了許多,叫人聯(lián)想到草原,聯(lián)想到草原上的幾匹馬低頭吃草,偶爾抬頭觀望,沉默,不語,這情景是何等心曠神怡啊。在夏天就要離開的時侯,若是有雨,就又有了季節(jié)的推手,讓時令的更替嬗變顯得有些匆忙。這仿佛是在說雨是一種神奇的東西。這時候,季節(jié)之間仿佛有了些許不舍。
我們總是在冬天盼望夏天,在夏天盼望冬天,這不僅僅是一種厭倦,更是一種向往與憧憬。世間的萬物因豐富多彩讓人體驗著種種不同,有痛苦也有歡欣,有喧鬧也有寂靜。那些已經(jīng)發(fā)生的事件,無論是突如其來,還是按部就班,結(jié)局已經(jīng)寫好,你就把它存放到名為經(jīng)驗的那個盒子里吧。在往后的時光中,你可以悄悄地打開盒子,翻找出來,走近窗前的光線里看,去追憶;或許不再去打開那盒子,讓收藏起來的那些往事從此安安靜靜??傊?,要怎樣做都無妨,就讓一切隨遇而安吧。有一句歌詞這樣寫到:“不要太強求,不要太自由,隨波逐流。”這是難得的隨性與超脫。人的一生中時常會是這樣的情形,你拼命去追逐卻總是困在過程之中;有的時候,你不期卻而遇,水到渠已成。許多的事情掌握在無形的手中,令我們不能左右,如同那些渾然天成的東西,因自然而美,隱藏著不可言說的箴言。自然而存在的事物,你若執(zhí)意去改造,往往就面目全非了。
秋天,很短暫。但,一切來得及想。
當院子里最先知秋的落葉在不知不覺中多了起來,它們?nèi)迤诮锹淅锞蹟n,仿佛在耳語著什么;樹的枝葉杈椏間漸漸也有了幾分寂寞,透露出更多的天空。這時的天空比遠去的夏季遼闊、深遠、幽靜。微風伴著些許涼意,經(jīng)過植物與水面而來的空氣下載了季節(jié)的信息。腳步很輕的,秋濃了。對于北方來說,這個季節(jié)是最美的,完全可以用絢爛來形容它。“香山紅葉”是這一個季節(jié)的象征,讓人首先能想到它。它盡情地描繪著秋天的氣象,釋放秋天的情懷,吟唱著秋天的歌。那密集的褐紅色的意味,沖淡了夏天逝去的季節(jié)更替的傷感,有了些暖意。氣溫一定是宜人的,衣服可以穿的不多不少,分量也合適;是啊。難當?shù)目釤嵬藚s了,冬日的嚴寒也還未到來,空氣中滿是果實成熟的味道,香甜的味道,此刻正是人與自然最容易相處的時候。
古詩中有太多關于秋天的詩句,許多濃郁著悲秋的意味,“多情自古傷離別,更那堪冷落清秋節(jié)。”,“秋陰不散霜飛晚,留得枯荷聽雨聲”,悲天憫人也好,天性敏感也好,正是這些傷感體現(xiàn)了文人騷客的氣質(zhì)吧。我喜歡王維的“空山新雨后,天氣晚來秋。”“寒山轉(zhuǎn)蒼翠,秋水日潺湲”這樣的詩句,樸素干凈,簡單又有禪意。悲也好,喜也罷,所有的都會過去。你望著窗外,看見光線在它能抵達的事物上游曳,那是時光正在流逝,季節(jié)已在更迭,悄然無聲,但很溫暖。
秋天短暫卻總是令人難以忘懷。如此它也憑添了幾分珍貴。正如那些美好的事物也難得久留,不經(jīng)意間就遠去了。有一段話說得很好:“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恒。如果它流動,它就流走;如果它存著,它就干涸;如果它生長,它就慢慢凋零。”還好,無論如何,總還是會留下一些令人懷念的東西。留下一些,也許一切就都留下了。